“中央已決定,選一批留學生改行學原子能核動力專業,你愿意改行嗎?”
“只要祖國需要,我當然愿意!”
時間,上世紀50年代。問話者,是正在前蘇聯訪問的國防部副部長陳賡。回答者,是正在前蘇聯留學的彭士祿。從此,彭士祿與“核動力”結下了不解之緣。
外號叫“彭大膽”“彭拍板”
1962年,彭士祿開始主持潛艇核動力裝置的論證和主要設備的前期開發。“當時的各種爭論
實在太多了。我常常對研制人員說,不要吵,做實驗,用數據講話,最后,我來簽字。對了,成就歸大家;錯了,我來負責。”彭士祿說,當時自己有兩個外號——
一個叫“彭大膽”,一個叫“彭拍板”。
在擔任第一任核潛艇總設計師期間,彭士祿親自建立了核動力裝置靜態和動態主參數簡易快速計算法,解決了核燃料元件結構等重大技術關鍵問題。
當指揮長噙著熱淚聲音顫抖地宣布“主機達到滿功率轉數,相應的反應堆功率達99%”時,現場沸騰了。“我們成功了!”此時的彭士祿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連分享成功的力氣都沒了。
“老彭就像一頭墾荒牛”
在彭士祿家中的寫字臺上擺放著“三件寶”:一是我國第一艘核潛艇處女航的紀念磁盤;二是友人贈送的核電站模型;三是任大亞灣核電站總指揮時,炊事員送的“墾荒牛”陶瓷塑像。夫人說,她最喜歡第三件,因為“老彭就像一頭墾荒牛”。
上世紀70年代初,我國決定上馬秦山一期核電項目。究竟走哪種技術路線?熔鹽堆和壓水堆兩套方案成為爭論的焦點。最終,在彭士祿的大力支持下,我國首臺核電機組選擇了后者,為以后我國核電走“以壓水堆為主的技術路線”起到了關鍵作用。
改革開放后,我國又啟動了大亞灣核電項目,彭士祿任總指揮。回首當時的建設經歷,彭士祿說
自己學到了三點:一是懂得了一些經濟,很早就提出了“時間就是金錢”的概念;二是驗算了法國核電的主要參數;三是學到了一點管理學——這對今后中國核電項
目管理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。
1986年,彭士祿調任核工業部副部長,負責秦山二期的籌建。他積極推行董事會制度,首次把招投標機制引入核電工程建設。
人生“三張牌”
在工作、生活中,彭士祿擅長打“三張牌”。
先說“簡單牌”。彭士祿的座右銘是凡事越簡單越好,做事要做“減法”。在吃、住、行等生活的各個方面盡量簡單,已經成為他的習慣,也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搞科研。
再說“懶漢牌”。彭士祿善于發動團隊的力量完成使命,也喜歡培養年輕人。他說,新技術發展快,年輕人思想活躍,要放手讓他們干。彭士祿手下出了很多優秀人才,都是他的“懶漢牌”打出來的。
最后看看“糊涂牌”。彭士祿說,做明白人不容易,做糊涂人更難。對公,他總是明明白白;對私,卻很糊涂。到現在,他也不知道自己拿多少錢,坐的車是什么牌子,住的房子是多少平方米……
如今,86歲高齡的彭士祿雖然行動不便,卻依舊神態安詳,談吐風趣。“我要感謝瑪莎(夫人的俄文名字)對我的愛。她比我小9歲,現在已經是老太婆了。在家里,夫人排老大,女兒老二,然后是外孫女、女婿、保姆,我排老六。”言語中透出幽默。